狐星学

【苏解纪念】

　　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去那个地方。
　　这天，大半个世界都在热闹中，人们用彩灯装饰树，用漂亮的纸包装精美的礼物，互相祝福，互表友好，祥和的不可思议。
　　而他一个人走进林子，没有彩灯，清冷的月光映在身上，仅仅平添了些凉意。
　　他穿着单薄的松枝绿衣服，在一层银白的白桦林里格外扎眼。他走到那一片白桦林中孤寂的小小坟茔前，立正，凝视着土堆。
　　一阵风吹过，坟上的草摇晃着，像是回应。
　　随即，他的神情柔和下来，丝毫没有白日里的疏离和强大的气场，像个最普通的扫墓者。
　　“听说，今年又有好多孩子要来挖你的坟，当然，如果他们能找到的话呢。”他双手冻得通红，依然一丝不苟地清理杂草。去年撒下的种子依然没有成活，本来就不可能的事情，他不强求，也没有多少遗憾。
　　他看向坟墓，眼神柔和，语气温柔生怕惊动什么，“这一年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，就是有些孩子说我胖了阿鲁？生活条件好了，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了。”
　　其实他也知道，里面没有躺着任何人，只有一面红色的旗帜。
　　待了许久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种子，埋在去年的位置，二十六年来，他每次都这样做。
　　再次凝视三秒，他才转身离开，似毫不留恋。
　　“你为什么又来这里呢？”林子外等候已久的大个子东欧人问他。
　　他从东欧人手里接过厚重的披风。
　　“据我所知你们有时候关系并不那么好。”
　　“真不像是你说出的话。”他把双手放在兜里，通红的手还感觉不到暖意
　　。
　　东欧人耸耸肩，并不作答。
　　“如你们所见。”他学着东欧人的样子耸肩，一如在会议上的疏离。